傍水人家柳十余,靠山亭子菊千株。
竹鸡露啄堪幽伴,芦菔风干待岁除。
与仆抱樵趋绝涧,随僧寻磬礼精庐。
不知身外谁为主,更觉求名计转疏。
这是去无相寺回来后所作。
除了讲学,还有什么著作?
不瞒子金兄,正则在讲学之余,编辑一套丛书,叫《习学记言序目》。
哦,这是什么类型的书,印好了没有?
已送建安刊刻,还有一段时间才好。此书主要编辑经史百家各为论述条例共五十卷,其中经十四卷,诸子七卷,史二十五卷,文四卷。
好书,别忘了,到时送我一套。
那是自然,你想要几套就送几套。
通过交谈,谢子金了解到,叶正则还有个两浙东路转运签判的差遣,但两年多来,从未去过,不是不愿去,而是去了,你又在伪学党籍,上了黑名单,上下级怎么想处,如何工作。象他这样的,都是回乡赋闲。
谢子金知道,这就是党禁的后果。国家一方面需要人才去治理,另一方面,由于两派相争,却又将一些有学识有能力的大臣闲置不用,于个人而言,是蹉跎了岁月,失去了施展才能的舞台,朝廷也错过了发展的机遇。
得知谢太后天冷了会哮喘的消息,叶正则拿出扬州郎中制的补肾益寿膏。
谢子金回到绍兴后,想了许多,便写了《解除党禁启用贤臣札子》。
是月,在泉州任市舶司副提举的陈君良递上折子,说他已到致仕年龄,请求朝廷在批准他致仕时,解除他伪学逆党的身份。
韩侂胄召集宰执们开会,讨论两个议题。
第一,党禁至今,还有没有必要再搞下去?
第二,如果解除党禁,还有哪些人可以选用?
谢子金奏折的内容大家都已知道,第一个议题答案很明显。
开会讨论问题时,开头总有个低头沉思,无人发言的状态。一则各人在想怎么说,二则,不知这个发言是个什么顺序。
韩侂胄问左相谢深甫:谢相,你什么想法?先说说吧。
谢丞相皱起眉头略作思考,谨慎地说:
当初党禁的目的已达到,三年多了,好多在名单上的人死的死,老的老。是到了解除的时候了,再拖下去有损朝廷颜面。还有,经丞相在世的时候曾给我说过此事。
韩侂胄点点头,没吱声,望着吴伯刚,吴伯刚知道该他说了。
我们做事向来对事不对人,既然事情已过去,京中地方官员也没有人再宣传道学,那就解除吧。
其他几位的发言大同小异。
韩侂胄总结说,这个事,经仲远也给我说过,正准备办,他就出事了。如今,皇上也是这个意思。诸说得对,事过境迁,把它改过来就是了。
党禁时,权工部侍郎徐平阳,责授惠州团练副使,南安军居住,后改任滁州通判,吏部侍郎陈君良,先出知越州,后改为泉州贸易司副提举,中书舍人兼侍讲彭自寿,出知衡州不足两年,后改任台州通判,权户部侍郎兼枢密都承旨薛叔似,出任镇江府节度判官,权吏部尚书楼钥显谟阁直学士,出知婺州,移知宁国府,不久告老归乡,太府少卿总领淮东财赋叶正则,改任浙东转运签判,监察御史吴猎出为江西转运判官,很快遭到弹劾而罢官,只授宫官,池州都统制王甫斌是三名武官之一,改任江州司马。这些人,都是各级推荐,应予起用的。
嘉泰元年二月,朝廷下诏:经过教化和磨勘,本朝伪学逆党之说已不复存在,有关官员将重新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