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府尹大人到访!既然如此,那就请大人府内稍候吧!我家大人估计快要回来了!”
得知了高俅官职之后,看门人恍然大悟,连忙让到了一边,准备将高俅等人带进府内。
此时的高俅,心里面隐隐约约有了一些猜测,不过这想法却还是不太成熟的,因此便准备等过一会之后再看看情况,看看事实跟自己猜测的内容是不是一样的。
按着常理来说,既然是曾布还没有回来,那高俅在曾布的府邸上等待,就是该好好的坐着喝茶了,等到什么时候曾布回来,那自然就是没谱的事情了。不过世事往往出人意料,就在高俅坐下之后,端起茶杯刚刚喝了一口,还没有放下茶杯的时候,曾布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
“哎?曾老大人您……果然是在府内的吗?”
看着曾布慢悠悠的朝自己走过来,高俅站起身来,满脸的苦笑。
没想到自己还真的猜对了!说什么不在府上,其实曾布一直都在,只不过是不想见外人,所以才吩咐了下人如此应对,只不过真要是来了他想见的人,那就会直接让人带进府里来。能够被曾布如此对待的人也不会乱说话,倒也不用担心这样做的行为被传出去。
“呵呵!怎见得老夫就不是刚回来呢?好了,别那么拘束,坐吧!”
曾布笑呵呵的打趣了一句,坐到主座上的同时,示意高俅也一同坐下。
“您老可真是的,到了您现在的身份,还用得着顾忌那么多吗?非要这样遮遮掩掩的吗?!”
慢慢的坐到了椅子上,高俅可真是有些无奈了,这些混上了地位的人怎么都这么怪?
“呵呵,这不是顾忌,只不过是没必要罢了。平白无故的惹麻烦,那又何必呢?这些事情虽然你一时想不明白,可是过后肯定是能够想通的,所以我们就不说这个了。你今天来找老夫的府上,想必是有事情想要跟老夫说吧?”
曾布就好像是一个和蔼的老人一样,完全没有了往日朝堂之上的威风凛凛。
“这个么……曾老大人,今天那女真人的使节,后来皇上是再次传召了吧?结果如何?”
虽然很是好奇曾布的想法,可是现在的高俅却是没工夫去操那个闲心,所以直接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哦!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情啊!不错,皇上是再次见了女真人的使节,不仅如此,皇上还有意想要联合女真人,一同对付辽国。如果老夫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不是因为我皇上可以忽略你就过来找老夫吧?这可不像是你的为人啊!”
曾布宦海沉浮数十载,对很多事情都已经能看的很透彻了,此刻自然也是不例外的。
“……瞒不过老大人,皇上是如何对待我的,其实我也并不是十分的在乎,可是这女真人的事情,却着实让我不安,要知道,驱狼逐虎虽然是一条妙计,可若是这狼是恶狼,而虎却是病虎,结果可能就不太美好了。”
没有丝毫的隐瞒,高俅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当然更深一层的东西,却是不好直接说出口了。
“哦!原来你是担心这个。”曾布沉吟一声,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随后便开口说道:“你的担心倒也是有道理,可是怎见得这狼就是恶狼呢?况且就算是恶狼对上了病虎,那不也是两败俱伤的局面吗?跟猎人又有什么关系?你是不是有些过于忧虑了呢?”
身为朝臣之首,曾布自然是能够想到高俅所说的这些事情,不过在消息上的局限却是注定了他不可能像是高俅一样,很快就分辨出大宋的威胁是什么。
面对曾布的怀疑,高俅也很是无奈,毕竟有些话自己不能随便说。倒不是担心泄露自己是个‘穿越者’之后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而是因为这种话就算是说出来也是没有多大可信度的,毕竟一己之言在没有任何的事实依据的情况下,是不可能取信于人的。
思考再三,高俅也只能是尝试着去说服曾布了,“老大人,您所说的固然有道理,不过辽国现在的情况,却是比之病虎还稍有不如,而女真人,却是十足的恶狼,倘若真的让恶狼吞下了猛虎。现在我们大宋虽然身为猎人,可是真有机会去收拾这条恶狼吗?要知道,北路禁军现在不堪一用,西路禁军调度困难,京畿禁军更是才刚刚整备完毕,如此情况下,那恶狼必然会有休养生息的机会,等到恶狼休养的好了,猎人真的还有办法对付它吗?那个时候的恶狼,可就是一头真真正正的猛虎了啊!”
“你这话倒也是……”
就算是曾布,也不得不承认高俅的这番话是有道理的。
在曾布眼里,辽国和女真人之间开战的话,双方的胜负是五五之数,虽然说辽国势大,可是毕竟是百年骄纵,早就不是当初金戈铁马的契丹人了。而女真人生活在苦寒之地,日夜都想着抢夺到好的土地,如此一来,说是厉兵秣马都是丝毫不多的。真是让女真人得到了机会,大宋还真的不一定有机会再对女真人出手了。
现在的大宋看起来是国富民强,可是跟辽国一样,百多年下来,军队早就不堪一用了,除了西路禁军以外,其他的禁军也好,厢军也罢,都不值得信任。可是西路禁军所处位置特殊,又有折家等将门在,调度起来肯定不是那么方便的,真到了危及的时刻,西路禁军就是远水,可是救不了近火的。
可若是放弃这一次的机会……曾布也是不愿意的,他的前任章惇可是功勋卓著,不管史书上是写他是个奸臣也好,重臣也罢,至少这功绩是实实在在的,后人肯定能够给出一个中肯的评价来,可是现在的曾布,却是没有章惇那么好的运气了,直到现在,他也没有什么值得青史留名的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