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谢文瓘拿着惊堂木的手从高处落下,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谢文瓘的惊堂木落在桌案上的那一瞬间,那个刚才开口挤兑高俅的小伙子开口了,“大人且慢!”
‘啪’的一声脆响,惊堂木落在了桌案之上,之间那小伙子面如死灰,似乎遇到了什么打击一般。
“哎呀!什么人还有话说啊?本官可还没吃中午饭呢,赶紧结案吧!谢大人,您拍了惊堂木没喊‘退堂’,那这惊堂木需不需要重拍一下啊?”
故意装作没有听见那小伙子的话,高俅扭头看向了谢文瓘,眼睛之中满是笑意。
这个时候,谢文瓘才明白自己身边坐着的是怎样的一个人。这个高俅根本不是不明白大堂之上该如何行事,他是故意这样做的!想到这里,谢文瓘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
你不是胡搅蛮缠吗?那我干脆就给你来个蛮不讲理!高俅的做法可谓是将人心给揣摩到了极致了。跟这样的人作对,那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谢文瓘都忍不住替那几个壮硕的小伙子默哀起来了。
“大人!小人觉得,这次的案件您还是好好审问一下才好!”
眼看着高俅根本就没搭理自己,小伙子也着急了,连忙开口,展示自己的存在。
“哎?还有什么好审问的?不是都说完了吗?”高俅故意装出一副惊奇的样子,然后十分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冲着大堂外围着的殿前司的人喊道:“快点,两边一同拉出去,全都给我砍了!判案?判什么案?吃饱了闲的没事啊?”
“是!大人!”
殿前司的人可不管那么多,别说是一个小小的开封府府衙,就算是朝中一品大臣的面子他们也未必就放在了心上,毕竟是皇上身边做事的人,可用不着卖别人人情。
“大人!此事疑点重重,我家长辈为何半夜出门,又怎么会被吐蕃人所杀,全都太过蹊跷了,还望大人明察啊!”
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小伙子的额头上里面渗出来了一片汗珠,急声喊了起来。
“不是……说没有必要再审的是你,可是说需要我明察的还是你,你这……让本官很是为难啊!”
做戏做全套,高俅可不会因为事情有了转机就轻易松口,不然的话后面这些人就会有恃无恐,那高俅可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咳咳!这个,高大人,我朝律法,没来都没有过如此情况,这件案子,我觉得还是再细细审问一下的好!”
这个时候,谢文瓘很是自觉地站了出来,给高俅找了个台阶。
“这样啊……”高俅装出了一副为难的样子,不过心里面却是乐开了花,“本官倒是对这个不是十分的熟悉,不过既然谢大人都开口了,那本官自然要给谢大人个面子,这样,殿前司的人,先退下吧!”
“是!大人!”
殿前司进入大堂的人齐声答应,然后慢慢地退了出去。
“咳咳,那什么,堂下的人听着,本官日夜操劳,到现在还没有吃上午饭,如果让本官知道你在这里胡搅蛮缠,耽误本官的时间,那可就不是砍头那么简单了。所以,开口之前,要先想清楚,听明白没有?”
即使不能真的对他们做什么,可是吓唬他们一下也是可以的,高俅可不会担心会出什么岔子。
“是是是!大人说的是!”为首的那个青年忙不迭地答应着,然后开口说道:“小人名叫牛二,今天清晨早上出来寻找家中的老父,平常的时候老父就有清早出门锻炼身体的习惯,因此小人也没有当回事儿,谁知道……谁知道我那年过七旬的老父竟然死于这帮十恶不赦的吐蕃人的手里啊!呜呜呜呜~~~”
牛二说完之后,突然间就哭了起来,而且还真的挤出了两滴眼泪,惹得在大堂外面围观的百姓也不由得悲从中来,跟着难过起来。
若是平常的时候,高俅说不得也会跟着众人一起难过一番,可是一想到这个人的名字,高俅却一点难过的心思都没有了。牛二!这不就是《水浒传》里面那个有名的泼皮无赖嘛!虽然说这个牛二的成名之处是在于他让杨志给杀了,可是人家也确实是成名了啊!
唯一让高俅拿不准的是,《水浒传》里面杨志卖刀不知道是在何处,如果是在东京汴梁的话,那这一切就让人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想着想着,高俅陷入了沉思。
“高大人?高大人?”
谢文瓘坐在一边,眼角瞥见高俅眉头紧锁,忍不住出声提醒起来。
“嗯?啊!谢大人啊!您有什么事情吗?”
思考的状态并不是很深,高俅被谢文瓘这一叫,立刻就回过了身来。
“高大人,那牛二已经说完了,您看,接下来该怎么处理?是不是让那武威郡公也说一遍案情?”
知道高俅肯定是在想事情,可是公堂之上哪里有时间给你慢慢思索,谢文瓘现在是不好自己出面,不然的话,肯定不会这样拐弯抹角地提醒高俅的。
“这个……赵怀德就不用问了吧?事情现在已经很清楚了,问不问他我觉得其实也没有什么分别了,更重要的是,我觉得就算是我们问他,估计他也讲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必须要清楚的知道前因后果的,比如说今天的事情,高俅心里面已经确定那个牛二是在诬陷赵怀德了,而且就赵怀德喝醉酒让人绑起来的时候的状态来猜测,估计是不可能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的,因此高俅也不想着接着问了。不过这里毕竟是开封府的大堂,所以有事情高俅还是要跟谢文瓘商量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