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车轮从不停歇,一天一天地往前转动着,转眼间两个月就过去了。
就在三月底的这一天,收到赵佶旨意的王厚总算是赶回了东京汴梁,只可惜还没有等王厚进宫面圣,就已经先一步被人拦住了。
说实话,王厚真的很想策马冲开面前人的阻拦,不顾一切地冲向皇城,但是这一年多以来的贬谪生活已经磨掉了他不少的棱角,因此犹豫了一下之后,没有做出鲁莽的行动,反而顺从地跟着拦着自己的人走到了路边的酒楼之中。
这间酒楼王厚以前也没少见到,因为这间酒楼所在的地方正好是皇城的城门口正对着那条街道的一处转交,虽然说离着皇城不算很近,但是矮子里面拔将军,这已经是挨着皇城最大的一家酒楼了。
正是因为这样的地理位置,所以很多时候朝中的大人们都会在这里吃饭,当然说的不是那种笼络关系的饮宴,毕竟这里的位置太过特殊,以当今皇帝的性格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也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因此大家来吃饭其实也就是图个方便,省的有时候急着办事没地方吃饭去。
王厚自然知道这其中的情况,但是以他的俸禄,想要来这种地方实在是有些奢侈了,而且他不算是常驻汴梁的京官,因此也就没有来过这里吃饭了。
在酒楼的一处僻静的雅间之中,高俅早早就等在这里了,等到张千来汇报王厚入城,他才让人开始准备酒菜。等完后到雅间的时候,一桌子酒菜也才刚刚准备完毕。
“王厚王大人,你可真是让我好等啊!”高俅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一指自己对面的座位,说道:“行了,坐吧!”
“阁下玩笑了,一听见您要找我,我这便来了,连皇上那里都没有来的及去,怎么还算是好等呢?”
王厚原先没有见过高俅,自然不知道高俅的身份,此时见高俅如此作态,也很是不客气地回答着,而且还隐隐透露着自己是要去见当今皇上的。
“行了!你以为我是跟你客套?我等你可是足足等了有两个月了,就算是在这里等你,也快有半个月的时间了!”高俅没有跟王厚客气的意思,端起茶杯来喝了一起,接着说道:“而且我跟你说,多亏你现在还没有去见皇上,不然事情可能会出乎你的意料的。对了,你入城的时候停了吗?”
“入城的时候?没停啊!有皇命在身,我哪敢多留?而且城门处的人也不会多加查问的。不过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王厚的问题一语双关,明面上是问高俅的问题是什么意思,但是暗含的,却是问高俅为何会不让他去见皇上。
“是什么意思?你这一路风尘仆仆的,肯定不知道前线传来的军情吧?”完全不在乎王厚脸上诧异的表情,高俅接着说道:“就在半个多月之前,吐蕃那边送过来了一个消息,或者说,是军情,你猜猜,是什么消息?”
“吐蕃那边……会是噩耗吗?可是这样一来我应该更快地进宫啊,难道说……是捷报?”
从边关传来的消息自然只可能有两种,王厚又不是傻瓜,稍微一猜就知道了大概的情况,不过对于这个结果,他却不是那么愿意相信的。
“行了!这很难接受吗?”
高俅并不在乎王厚的心情,可是对方这样他也没法直接跟对方交流,干脆就先停了下来,让王厚自己冷静一下。
当然这件事情是十分容易理解的,如果说吐蕃那边打了败仗,那赵佶这边自然是十分的着急上火,少说也要多派几个人去找王厚才对,可是王厚在路上没有遇到这些人,自然吐蕃那边就没有打败仗这一说。
而高俅拦下王厚,也恰恰是因为吐蕃那边打胜了,而且还是少有的大胜仗。知州刘仲武趁着吐蕃各部尚未集结的空当,着实偷袭了不少的部族,虽然斩首不多,但是也打乱了吐蕃各部族集结的计划,算是给朝廷争取了反应的时间
如此情况下,王厚的存在显然对于吐蕃那边就不是必然的了,如果现在王厚去见赵佶的话,受命出征的可能就要小很多了,毕竟现在刘仲武的表现十分的不错,并不是十分的需要之际。
面对不是那么必要的王厚,赵佶不会多说什么,但是曾布那些人可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最有可能的结果还是王厚再次被贬,可是那样一来,若是吐蕃那边的事情结束不了,再去叫王厚就会耽误很多的时间,因此才会有高俅拦下王厚的事情出现。
高俅要做的,就是让王厚先登上一段时间,等过些日子吐蕃那边出现了变化,再决定如何处理王厚。而这件事情,实际上是高俅背着赵佶做的,因为赵佶不会对王厚有什么偏见,但是在往后被曾布等人攻讦的时候,肯定也是不会站出来偏帮王厚的,哪怕王厚是他下令召回的。
“敢问阁下,您到底是何人?”
知道高俅对自己没有恶意,王厚显然放松了下来,开始询问起高俅的身份来。
“我吗?一个无所事事的闲人罢了。哦,对了,你可以叫我高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