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声音的李师师等人自然从屏风后面绕了过来,看着酒桌上分布均匀的鲜血,还有赵佶那一身的血污,再看看另一边昏死过去,已经不省人事的高俅,整个雅间里面就乱了起来。
留下了一个人负责结账,赵佶带着人将高俅送到了钱乙那里,一番诊治之后,又将高俅送回了他的小院里面。二十个人被留在小院这边守卫高俅,赵佶带着自己的王妃回端王府去了,毕竟这一身的血污也该好好清理一下了。
赵玉儿心中担心高俅,因此就没有和赵佶一起回王府,而是留在了高俅的小院里面。赵玉儿都没有回去,李师师自然就更不可能回去了。
赵玉儿加上李师师,再来一个苏过,高俅的小院根本就装不下了。也是没有办法,花想容的房间留给赵玉儿和李师师轮流歇息,张千和武松两个人住到了一个屋子里面,算是给苏过腾出来了一间屋子。
昏迷了可能有二十多个小时的时间,也就是到了第二天下午的时候,高俅才缓缓地苏醒了过来。
“唔~咳咳!人……人呢?有人没有啊?”
强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高俅费力地睁开了双眼。
“啊?啊!公子!你醒了啊!”
从昨天花想容就一直待着高俅的屋里面照顾他,这个时候是有些累了靠在床柱子上面睡着了,听见高俅的声音,连忙开口。
“人……人呢?”
一晚上花想容和李师师、赵玉儿三人轮换着照顾高俅,着实喂了不少的水,因此高俅醒过来之后,一点都不想喝水。
“人?哦!人!公子您是想见苏过公子吗?”跟了高俅那么长时间,花想容自然很快猜到了高俅的意思,扭头向外面喊了一声,“苏过公子,您进来一下!”
喊完之后花想容回过身来将高俅搀扶了起来,床头上放置了一床被子,让高俅靠在了床头上。
外面苏过也是一晚上没睡着,上午的时候稍微吃了一点东西,这会靠在西面北边屋里的墙上打瞌睡,因此一听花想容喊话,立刻就惊醒了过来,踩上了自己的鞋,苏过急匆匆地往高俅的屋子走去。
靠在床边上喘了几口气,高俅已经缓的差不多了,看见苏过从外面进来,直接开口说道:“兄长您来了?”
“是啊!季旻,你感觉怎么样?”看着高俅苍白的面色,苏过是真心疼,和自己的两位哥哥感情也不必跟高俅深厚多少,也不过脑子的,开口劝慰道:“季旻,我知道这事你心里不好受,其实娘过世的时候我心里也挺难受的,可是人生在世,总是难免一死,有这份心也就行了,太难过就没有必要了。”
“理倒是这个理,不过……哎!不对!”
知道苏过说的有道理,可是仔细一想,高俅却发现不对劲了。
王朝云毕竟不是苏过的亲娘,而且也不是苏轼的正房夫人,因此苏过从来就不会喊王朝云‘娘’,能让苏过喊娘的,其实就只有王润之一个人。按着苏过的说辞,王润之和王朝云已经先后辞世了!
人其实就是这样,看不明白的时候觉得很烦躁,可是很多事情如果看的太过透彻,却会让自己更加痛苦。
好在高俅跟王润之的关系没有亲近到和王朝云一样,虽然说也感到难过,但是却比昨天晚上的情况要好了很多。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高俅死死地盯着手足无措的苏过,开口质问道:“哥哥,你跟我说实话,两位夫人是什么时候过世的,为什么没有通知我?”
“这个……唉!其实娘亲在你留在汴梁的那一年就去世了,也不知道是什么病,有一天夜里忽然间就过世了。姨娘倒是晚了几年,不过也在三年前过世了,儋州那个地方你也知道,确实是……唉!”说起了伤心事,苏过自然也十分的难过,缓了好一会,才接着开口说道:“至于说为什么没有通知你,这是爹爹的意思,以你的性格,如果得到消息,必然会毅然前往吊唁,可是你的身体……爹爹已经失去了两位至亲,如果你要是也出了事情,你让爹爹怎么办?”
“先生……做得对!”
沉默一阵,高俅也不得不承认苏轼考虑的比自己要周全的多。
就按着昨天夜里自己的情况,如果早些年得到噩耗,恐怕都不用前去吊唁,自己直接就可以下去陪王朝云和王润之了。而可笑的是,自己这些年来竟然从来都没有发现过任何的一样。
当然,高俅这是在苛责自己了,虽然说以往信封上面的字都是王朝云书写的,可是不能忘了,王朝云最初也不过是一个侍女而已,读书写字都是在苏轼的教导下才渐渐熟练的。在这种情况下,苏轼想要模仿王朝云的笔迹,实在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如果能够被高俅发现了的,那苏轼也就不是苏轼了。
“先生现在的身体如何?”
想通的苏轼的行为,高俅的心里其实已经好受了很多,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高俅干脆问起苏轼的情况来。
“爹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