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悠闲,这是对苏过他们来说的,就高球来说,这就是一场灾难了。
在路上的时候高球靠着钱乙给他开的那副药还能够勉强维持,可是一到了东京汴梁,身子便彻底垮了下来,每日里虽然还能保持清醒,却也是不停地呕血,就算是钱乙的那一个药方都不再管事了。
苏轼一到了汴梁就让皇帝派来的人给叫走了,毕竟祭祖是件大事,尤其是放在天子的身上,那就不是一家的事情,而是一国的大事了。
眼看着高球的精神越来越差,王润之咬了咬牙,让跟随而来的张千去请钱乙了。
必须要说的是,在杭州府的时候李万最是奉承高球,可是最后走的时候李万也没有跟着高球离开,反倒是沉默寡言的张千收拾了行李,跟在了高球的身边。与张千一起的,还有那个早就被高球遗忘了的武松。至于说那个小耆户长张江,却是和林豹的妹妹好上了,最后也没有说跟着一起离开杭州。
东京汴梁之中,苏轼的府邸,急匆匆赶来的钱乙连口气都顾不得多喘,背着药箱就进了高球的卧房。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之后,钱乙才打开了高球的房门。
“行了,都进来吧!”
钱乙的胸前都被血污浸透,脸上满是疲惫,不过精神看上去倒是十分的轻松。
“多谢钱先生了!”
一边跟钱乙道谢,一边隔开了钱乙,苏过就这样站在钱乙的身前,将苏府之中的三个女人让进了高球的屋子之中。
虽然现在才是初春的时候,外面的天气甚是寒冷,可是高球的屋子之中却是点着数个火炉,热的好像是要立夏了。
“你们都来了啊!”
经过钱乙诊治之后,高球的精神已经好了很多,看见苏过等人进来,挣扎着就要起身。
苏过的动作显然要比高球更快,直接将高球按在了床板上,“行了!伤成这样,你还乱动,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已经二十一岁的苏过比之在杭州府的时候要沉稳了许多,苏轼不在家的时候,基本上都是他在主持家中的事务了,唯一可惜的是,苏轼到现在都没有说让苏过参加科举的事情,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行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又不会死,你着什么急呢?”
已经十岁(大概?)的高球,来到北宋已经是第四个年头了,和苏过也是混得很熟,加上早慧的表现,倒是也没人将他当个小孩子看。
“哼!不会死?你还真以为你是神仙降世不成?就算是仙佛,也是有升天的时候,你再这样下去,不出三年,药石无救!”
刚刚送了一口气的钱乙,听见高球如此轻松的一番话,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开口就呵斥起来。
从来辛苦自己知,可是这一次的事情,钱乙却是跟高球一样知道的很清楚。虽然明知道高球是在故作轻松,不希望苏过他们为他担心,可是一想起高球这严重的身体状况来,钱乙就没有办法冷静下来。所谓‘医者父母心’,更何况是儿科的医生,钱乙是真的喜欢高球这个聪明伶俐的孩子,因此才会如此严厉地呵斥他。
“哎呀!神医先生,不用这样吓唬我吧?我才是一个小孩子啊!”
感觉到屋内的气氛有些凝重,高球赶忙笑了起来,和钱乙开着玩笑。
“吓唬你?哼!你还真以为我是在和你说笑吗?小子,我跟你说,如果你要是再这么下去,别说是我,就算是华佗、扁鹊、孙思邈这些人能够活过来,对你的伤势也是无能为力的!”
说到专业的地方,钱乙的神色很是严肃。
“钱先生,干儿他的伤势……真的如此严重吗?”
听见高球的伤势让钱乙都如此慎重,王朝云也是顾不得其他了,上前一步越过了王润之,焦急地开口询问起来。
“这个……夫人,虽然不想跟您说,但是这孩子的伤势……唉!要不我们还是出去说吧!”
钱乙扫了一眼高球,转身就要带着王朝云等人出去,显然是想瞒着高球了。
可是高球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身体的状况?看见钱乙等人要出门,赶紧叫住了他们,“哎哎哎!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刚才这是跟你开个玩笑,神医你们还要让我回避是吗?”
“你这孩子,知道自己的身体如何你还这么豁达?你可真是……就算是我,也不能在伤病面前做到如此的坦然啊!”
知道高球是真的没有将自己的伤势放在心上,钱乙反而更加欣赏高球了,毕竟就算自己半辈子行医,可是轮到自己并重的时候,依旧不能做到高球这样。
“神医……那个,你能不能先说说干儿的伤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