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德莱尔点点头,说道,“所以事不宜迟,而且我也担心会有一部分人会捷足先登。”
加里安怎么也不会想到他那乌鸦嘴的预言居然会为他赢得杜伊勒里宫的青睐,更不会想到除了波德莱尔在寻找他的下落之外,其他人也在争分夺秒的想要找到自己。比如巴黎伯爵,路易·奥尔良。
那天晚上的伦敦文人聚会被人偷听到了他的真实身份,随后偷听者便立刻对加里安这个身份展开了调查,居然发现有不少人在暗地里或者明面上的悬赏他的下落,于是偷听者将这些情报卖给各方愿意出钱打探加里安下场的势力,包括被加里安逼得人财两空的弗雷德爵士,还有一直想要拉拢他的奥尔良党势力。
加里安并不知道,他已经被人明码标价的悬赏,这些闻到了味道的苍蝇纷纷朝着伦敦这个方向聚集而来,开始搜寻着他的下落。
已经是七八月的季节,伦敦的天空却透露出一股阴暗不祥的氛围。象征着不幸和死亡的乌鸦不断的在树上盘旋和鸣叫,聒噪沙哑的声音让奥尔良伯爵听着感到心神不宁,嘴里嘟哝的骂了一句,“这乌鸦叫的真晦气。”
宠臣达德利心领神会的站起身,替巴黎伯爵关上了车窗。
巴黎伯爵坐在马车上,心中复杂沉重。一切都源于四天之前从巴黎寄过来的一封信,梯也尔告诉巴黎伯爵一位名为加里安的年轻人现在正在伦敦避难,希望巴黎伯爵能够通过这个机会将他争取到奥尔良党势力内,无论是许诺法郎还是女人,都可以答应。因为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然而巴黎伯爵却感到非常的不愉快,一个被人从巴黎驱逐出来的文人,甚至还没有贵族的头衔,居然要求自己这位奥尔良党的继承人亲自去接待,实在是太胡闹了。
他有些不悦的对坐在身边的大臣说道,“我真不知道梯也尔到底在想什么?一个普通的文人,甚至连贵族的头衔都没有,如果他能跟雨果一样,被人当做是法国文人的领袖,我兴许还会接见,并且给予一些赏赐,但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文人,居然要让我给予赏赐,你说梯也尔是不是疯了?被打压久了,病急乱投医?这种没有任何势力的小人物,有什么值得接待的需要?”
“陛下息怒。”
跟随在巴黎伯爵身边的宠臣达德利连忙安慰说道,“或许这人真的有才能呢?不然梯也尔阁下也不会大老远的写信给我们,让我们跟这人取得联系。总该见一面会比较好。”
“哼。”
巴黎伯爵双手叠放在脚上,不屑的说道,“我除了听说他是一个跟革命党纠缠不清的家伙之外,从未听过这人有什么让人刮目相看的功绩。你说,我们保皇党怎么可能会任用一个革命党,梯也尔是不是疯了?”
“陛下,到时候我们与他见面交谈之后,不就立刻知晓这人有没有拉拢的资格了。”
达德利讨好着说道,“如果他有拉拢的资格,那么就按照梯也尔阁下的去做,如果没有,我们便打道回府,置之不理。对于我们而言,并没有什么损失。”
巴黎伯爵若有所思,随后又意味声长的补充了一句,“那么,如果这人有值得拉拢的资格,又不愿意为我们所用呢?”
达德利愣了一下,立刻明白了面前的君主内心在想什么,随即谦卑的低下头,小声的暗示说道,“放心吧,陛下,既然我们没法得到他,那就让别人也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