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往常一样,罗什福尔穿越过热闹的街道,往报亭的方向走过去,每天早上7点半他都会准时的出现在这里,并且购买最新一期的《巴黎报》,追更《1894》的连载。
因为《1984》的畅销,报纸甚至将连载的期数多更新了一期,以求能够带动更多的读者。而且经过了短暂的断更之后,加里安将手头上的存稿都放了出去,以求平息之前读者们因为他断更而产生的怨念。
罗什福尔像往常一样,将钱付给了报亭的老板,然后接过《巴黎报》,然而当他翻阅到自己所期待的小说连载版块时,却并没有看见预想之中的标题和剧情,而是一份关于作者的声明。
“这是怎么回事?”
罗什福尔从裤兜中掏出眼镜戴上,然后眯起了眼睛,若无其事在大街上的读出关于作者的声明。
“因为《1984》遭到梅里美等传统保守派人士的反对,并且遭到举报,被新闻审核部门查封,故从这一期开始《1984》将无限期断更,在此我要向梅里美先生诚挚的道歉,你让我知道什么叫做权威。也感谢各位读者长久以来的支持!我们下一本书再见!”
在剧情最精彩的时刻被禁了?
罗什福尔愤怒的踹向了路灯杆,义愤填膺的说道,“这是什么玩意!新闻审核部门的人一天天都在干什么!是不是巴黎人民喜闻乐见的文章你们都要全部封杀掉才开心!”
罗什福尔自己也是花边新闻《巴黎纪事》小报和《喧闹报》的主编,偏向自由主义的他非常欣赏加里安这篇反乌托邦式的小说,在虚构的未来中描述一个邪恶的极端政府,来讽刺现在的法兰西第二帝国。
他的手指没有加里安的才气,只写过一篇文笔轻佻的《库尔塞勒的侯爵夫人》,所以当他看到巴黎终于有一个人敢打破沉默的氛围时,兴奋难以言喻。
然而敢于说真话的人往往实现遭到打压,当新闻审查部门就像文中的友爱部一样,无情的剥夺了他们最后一根精神稻草,当《1984》被确定不能在登上报纸时,《巴黎报》只剩下一片歌颂第二帝国丰功伟绩的马屁文章。
对于这种判决,罗什福尔异常愤怒。
他联想到了上一期《1984》连载中,文章的最后奥勃良对温斯顿所说的那一句话。
“你知道党的口号‘自由即奴役’。你有没有想到过这句口号是可以颠倒过来的?奴役即自由。一个人在单独和自由的时候总是要被打败的。所以必然如此,是因为人都必死,这是最大的失败。但是如果他能完全绝对服从,如果他能摆脱个人存在,如果他能与党打成一片而做到他就是党,党就是他,那么他就是全能的、永远不朽。你要明白的第二件事情是,所谓权力乃是对人的权力,是对身体,尤其是对思想的权力,对物质——你们所说的外部现实——的权力并不重要。我们对物质的控制现在已经做到了绝对的程度……我们控制了思想,一切都能改变……”
然而正如最后一句话所言,他们控制了思想,并且强行的改变了一切。
罗什福尔惊出了冷汗,他突然意识到帝国的查封,与文中描述的控制思想不谋而合。通过篡改和流放,让巴黎的人民永远沉默下去。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被查封了!好不容易才等到这篇小说重新更新的!”
“还能有谁,新闻审查部门的这帮混蛋呗!他们只知道歌颂皇帝,对暴君谄媚,从来不让我们说话!”
“呸,就梅里美这种无耻之徒,居然也能成为法兰西学院的院士,真是人民的不幸!”
站在他周围的人也爆发出同样愤怒的慨叹,罗什福尔看见他的手中也拿着一份《巴黎报》,正在愤愤不平的抱怨!
罗什福尔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请问你也在追《1984》吗?”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