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一出口,崇祯、王承恩是脸色齐齐大变,坤兴公主着急的说,“母后,你答应过我不......”
“住口!”
周皇后打断了她后面的话儿,沉声说,“方原曾瞒着陛下进过永和宫,与田贵妃私会,却不料被坤兴发现了。”
私通后妃,秽乱后宫,这是凌迟处死的大罪!
王承恩吓得面无血色,心知今日方原是凶多吉少了。
崇祯猛地站起身,指着坤兴公主说,“坤兴,你给父皇老老实实的说,是不是见到方原去过永和宫。”
坤兴公主花容失色,瞧了瞧低头不语的方原,低了头支支吾吾的说,“我,我,只见过一次。”
崇祯恨恨的盯着埋头不说话的方原,厉声说,“方原,原来你是和田贵妃合谋来算计朕啊!”
方原之所以不说话,只因他在沉思,这个周皇后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是不是一代贤后。
她与田贵妃那点后宫争宠的破事儿,方原不是崇祯本人,也不知晓谁对谁错,暂且不提。
但是在历史相关记载里,这个周皇后的父亲周奎,与周延儒的儿子交好,时常在一起赌博,每次都能赢钱。这是周延儒的儿子故意输钱,就是为了从内廷获取关于崇祯喜好的情报,朝议之时,往往能投其所好,复起之后短时间内就成了内阁首辅。
从内廷传消息给周奎,再给周延儒的人是谁?自是这个周皇后嫌疑最大。
周延儒过五十大寿,周皇后指派周奎大摆寿筵,替周延儒祝寿,可见周家与周延儒的关系亲密是非同寻常。
既然两家关系如此紧密,几乎不干政的周皇后突然在崇祯面前说周延儒的人品不行,崇祯反问消息来源后,又推给懿安皇后张嫣,其用意就不是在诋毁周延儒,而是为了栽赃给懿安皇后张嫣一个后宫干政的名声。
至于周延儒和田贵妃私通的桃色消息云云,其中自然也少不了周皇后的影子。
看来这个东林党笔下的一代白莲花贤后,水分实在有些大啊!东林党人的说法都能相信,母猪也能上树。
当然,方原并没有资格和兴趣去判断这个周皇后贤还是不贤,至少她能顺利打理后宫十余年,没有出现类似郑贵妃、客氏这种为祸后宫的祸水。而且她识大体,除了与田贵妃争宠有点心机外,与其他后妃还算相处和谐,还能在后宫例行节俭,并且亲身力行,肯定有值得称道的贡献。
换田贵妃这种性子的人来当皇后,估计就是第二个郑贵妃,还不知道后宫会乱成什么样儿。
方原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离周皇后、坤兴这对母女远远的,最好是河水不犯井水。
他听到崇祯的呵斥,忙抬起头说,“陛下,朕确实私下进入过永和宫,但却不是单身一人去的,还有一个陛下也相识的旧人。”
崇祯显是还在耿耿于怀,冷声说,“什么旧人?”
方原如实的说,“就是之前的司礼监大总管曹化淳,曹公公。”
崇祯与曹化淳是相识于旧的交情,突然听到旧人曹化淳的名儿,忙问,“方原,你怎么与曹公公在一起?曹公公人呢?”
方原一五一十的说了怎么与曹化淳相识,怎么替他控制了肺痨的病情的经过,又直直的瞧着崇祯说,“我与曹公公进永和宫,其一是因田弘遇的陷害,当面与贵妃娘娘沟通;其二就是替贵妃娘娘治病的。因事出紧急,未曾先行知会陛下,和皇后娘娘,臣愿受到责罚。”
“这个曹公公回了京城竟然不来见朕。”
崇祯脸上的怒容渐渐消失,关切的说,“方原,你还能治肺痨?那贵妃娘娘的病还有没有治?”
方原暗叹,如果淘宝系统都能治疗绝症,那医院也就不用开了。
他缓缓的摇了摇头说,“贵妃娘娘天寿已尽,臣真的是无能为力。但请陛下明鉴,即便是在永和宫里,贵妃娘娘也未与臣当面相见,而是隔着布帘,未曾有丝毫失礼。陛下若是不信,可以去永和宫向贵妃娘娘亲自求证。”
他开口闭口全是说田贵妃的好,还怂恿崇祯去永和宫见田贵妃,就是对周皇后悄无声息的回击。
崇祯面色已不见怒容,满是关切和担忧,坐回了龙椅,搓着手儿说,“说来朕也有些日子未曾去见过贵妃了,王承恩,立刻准备,朕即刻就去永和宫。”
王承恩见崇祯已是雨过天晴,忙连声应了。
周皇后的脸色是越发的阴沉,她本想捉着方原私入后宫的由头,借机替父亲周奎,还有东林党人敲一敲方原,还有田贵妃,未曾想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激起了崇祯对田贵妃的爱怜之心。
她忍不住开口说,“陛下,方原他私入永和宫,这事就了了?”
崇祯望了望方原,又瞧了瞧她,没好气的说,“方原私入永和宫,事出有因,罢了,罢了。还有,后宫若真的出了丑闻,你皇后面上也没什么光彩,更是你皇后的失职。”
崇祯站起身子,又冲周皇后说,“你与其关心永和宫的事儿,不如多花些心思好好管教坤兴,堂堂大明的公主竟私会,纠缠乾清宫的锦衣卫,你们不要脸,朕还要脸!”
周皇后被崇祯连连呵斥,只能盈盈下拜,拉着坤兴公主告退去了。
方原暗暗松了口气,秽乱后宫这个套在头上的紧箍咒终于没了,他是难以抑制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