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漠风冲着村口的方向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头,高声叫道:“都回吧!我走啦,傻子走啦!傻子会想你们的,傻子还会回来的!!!”
傻子不傻,全村人都知道傻子根本不傻。
“傻子,好好干,别给咱们野猪沟丢人!”
“傻子,别回来,去了部队就别回来啦,好好干,咱野猪沟太穷!”
“混个首长啊,傻子,得当官!”
“好好干啊,得出息!”
“……”
村民们隔着半座山叮嘱郝漠风,这一声声关切让郝漠风差点都哭出来。但他最终还是狠狠咬了一下牙,从地上站起来转身大步离去。
他在野猪沟是傻子,被所有人关心的傻子。浓浓的乡情啊,不,这是浓浓的亲情,伴随他长大的亲情。当他走出野猪沟的时候,就意味着这段情得永远伴随着他。而每一个人都会有这样的情,可并非每一个人都如郝漠风一样。
他是傻子,野猪沟永远的傻子。
“首长,你要带我去什么部队?”翻过几座山,到了大路之后,郝漠风才开始说话。
而这一路上,许少阳都在观察这个能把自己征服的兵——不,现在说是兵还为时过早,只能说是一个少年。
“西北,那里很苦,那里很累。”许少阳轻声道:“但是那里却有一望无际的沙海,有最壮丽的长河落日,更能让一个男孩变成男人,淬炼成钢铁。”
“我们有多余的时间吗?我得去一次兰州。”郝漠风征询许少阳的意见。
“你到兰州干什么?”许少阳问道。
郝漠风咧嘴一笑,指了指肩上的包道:“我是野猪沟的,可我妈不是野猪沟的。我得把我妈的骨灰送到兰州,这是我妈叮嘱我的。”
郝漠风什么都没拿,就背了一个沉重的包裹。包裹里面是他母亲的骨灰,他走出来了,第一件事就要把母亲的骨灰送回去。
“你出过门吗?怎么知道兰州的?”许少阳问道。
“嘿嘿嘿……知道。”郝漠风憨憨的笑笑道:“兰州军区是全军战略预备队,需要时,向东可援北京军区,南下支援成都军区,扼守河西走廊。但最重要的还是防范俄罗斯,因为从西北到中亚到蒙古高原再到西伯利亚,地势较平坦开阔,适合大规模搜索地面重装部队机动作战,必要时我国也可以利用中亚平坦地形饮马伏尔加河。
监控驻阿美军,尤其是距离西北边境线700公里的巴格拉空军基地,防止美威胁我国内陆腹地,以及侦查反监控。打击三股势力,稳定西北乃至中亚局势,中亚稳则西北稳,必要时出兵克什米尔……”
许少阳再次被震住了,这是纵观的战略指向啊!
“如果西北发生大规模暴突事件,该如何处置?”许少阳急声问道。
“嘿嘿嘿……那就千里渗透,从后面戳爆他们的菊花。”郝漠风挠挠头憨笑道:“这不是我说的,也不是我妈说的,听说是我爸说的,嘿嘿嘿……”
这是典型的特种作战理念,粗鲁蛮横,却又直截了当。许少阳没有问郝漠风的父亲是谁,他知道问也问不出来。他知道这个山村的少年藏着许多的秘密,既然是秘密,那就让他继续藏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