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阳的车驾就在附近,为了不让凌寒心生抵触,所以吩咐车夫将马车停在了附近街巷。
富贵与贫贱之间,最容易凸显心灵抵触与反感。
久经世故的李墨阳,自然懂得把握这些细节。
“青鸿!”
凌寒冲着厅外唤了一声。
很快,叶青鸿快步走了进来。
凌寒在旁耳语了两句,叶青鸿径直离开了。
“贤侄啊,关于知府大人的病情,你当真有回春之法?”
“若非有一定把握,侄儿也不会信口开河。”
李墨阳沉吟了片刻,随后点了点头:“看来你是继承了令尊的医术,有令堂那套针法倒是有些把握。”
“哦?伯父对针法也有兴趣?”
看着李墨阳神情有些古怪,凌寒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老夫并非医者,谈不上什么兴趣,只是当年曾见令尊针法玄通之术,这才有所联想罢了。”李墨阳摆了摆手,随后话锋一变,“对了,贤侄既然承袭了这套针法,那可曾听令尊谈及针法之外的事情?”
“针法之外的事情?”凌寒闻听此言,却是眉头一皱,“伯父所指的是?”
“哦?比如……此针法的出处……亦或是令尊承袭于何人?”
听着李墨阳的试探之言,凌寒突然有了提防之心。
见李墨阳一幅急切的样子,凌寒却是笑了:“伯父这话颇为古怪,侄儿从未见到父亲施针,更从未承袭什么针法。”
“什么?你……”李墨阳顿时一愣,“那你方才声称能够医治乌大人?”
凌寒双手一摊,一副不解的样子:“没错,但这与伯父口中说得针法,又有何关联?”
“这……”
李墨阳直接被问得哑口无言,反而觉得自己过于失态了。
看着眼前少年一脸不解的样子,李墨阳又岂能轻易相信,他认定了对方是在有意隐瞒。
但话题既然已经进入死胡同,他也就不在追问下去:“既然贤侄有如此妙手,老夫也甚是欣慰,只是此前你开出的诊金,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
“哦?伯父是觉得侄儿诊金要高了?”
李墨阳心说你这何止是要高,而是要得太过离谱了。
“这……呵呵,若按老夫商贾的身份来说,贤侄有起死回生之术,可谓是奇货可居,莫说是五万贯,就是十万贯也是理所应当。”李墨阳言不由心,随后话锋一转,“不过这也要分患者身份,况且身为医者,当以仁心为上,岂能为了区区私利,而见死不救?”
“伯父这是在训导侄儿?”
如果是初次见凌寒,李墨阳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说是,身为长辈训导一下晚辈是理所应当。
但是自醉仙楼寿宴一事后,以及这些时日的诸多事迹,已经让李墨阳不好再以长辈身份训导眼前后辈。
况且如今还是关键时刻,就更不能因小失大。
乌景荣的生死,直接关乎着李家的前途。
由于时日尚短,乌景荣重病的情况尚未上达天听,但是好巧不巧的是,刑部官员近日就要抵达略阳府。
若是乌景荣还不能病情好转,那么势必面临着被替换的危机。
“贤侄,与其这般下去,对你并无益处,何不……”
李墨阳好言相劝,结果凌寒却是一摆手:“伯父,念在凌、李两家的交情,侄儿对你向来是十分地敬重。”
一听这话,李墨阳心里就一阵反胃,心说你对老夫十分敬重,你这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本事,比老夫还要炉火纯净。
一场贺寿,你可是坑了老夫不清!
就在李墨阳嘀咕之际,一旁凌寒又道:“今日来的是伯父您,若是那乌府管家,那就不是五万贯,而是六万贯,反正是冒犯了乌家,不如一次来个彻底,如此也可落个实惠,伯父您要嫁女儿,有所顾忌,但侄儿可是百无禁忌!”
“贤侄你!……”
凌寒嘴角微动,露出一丝阴狠笑意:“伯父,您可要想好了,区区五万贯对您而言并非难事,您纵横商海十余年,可莫要阴沟里翻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