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不过是疤痕太明显,不想出门。”
宝昕暗自庆幸找了个好借口,若江云接认真,就会质问为什么靖王府能去,江府就不能去?难道疤痕对靖王府不重要,对江府重要?
还好,江云接没说话,只是笑了笑:“只要九妹妹不是生气回避我们就好。开年我会出门,看能不能找到好药,替妹妹减淡疤痕。”
宁侯爷摆手:“已经麻烦你们太多了,不必如此劳烦,会好的,现在的药就得用。”
“祖父,你们说话,孙女先回去了。”
宁侯爷“嗯”了一声:“你倒是过得自在。”
“嘿嘿,孙女这年纪,正该无忧快乐嘛。祖父先行。”
宁侯爷点头,带着江云接往外书房去,临别,又转头提醒宝昕:“明日家宴,可不许乱跑了。”
“是,孙女明日哪儿都不去。”
宁侯爷满意了,孙女就该乖巧些,也不枉他辛苦奔波一趟。
江云接有些莫名的情绪,为什么这次九妹妹回来,参加过靖王府的宴会之后,跟他们生疏了许多,以前,不是这样的!
宝昕本能抗拒江云接,不是因为他本人,而是仿佛此刻他已经打上了宁宝祺的印记,她觉得不沾惹为妙。
前世因为贵妃娘娘而跌入地狱,难保今生不会因为江云接跌入炼狱,还是……远着吧。
当晚,庶七房举行了自己的家宴。
西偏院摆了好几桌,所有人都能坐下,吃个新年的团圆宴。
作为庶七房的当家人,宁世昀对所有忠心且努力的仆妇做出肯定喝嘉奖,给所有人发了红包,除了公中的新年衣服,七房另给每人添置了两套新衣。
一套过年穿,一套开年暖和些穿,但凡知道的其他院子里的仆妇,都羡慕得不得了。
当然,财不外露,西偏院得了多少红包,无人说得清楚。
宝昕斟了杏仁茶敬爹娘,自省曾经的莽撞,表示今后一定谨慎从事,绝不单独行动。
宝玥掐她,暗笑,她才不相信自己的妹妹呢,她就是个主意大的。
允知三月要随武艺先生到蜀地,想到娘亲那时候离生下弟弟也不远了,又有些不想出门,倒是王氏安慰他不必担心,生孩子的事,他一个大男孩能做什么?
何况,也许那时候他们已经回来了。
又不是苦修走路到各地,这般来回一定快得很。
西偏院的夜宴热闹到大半夜,反正侯府的大年夜,宝昕从未期待过。
年三十儿,宝昕换上喜庆的锦袄,早早地跟着娘亲和姐姐去给侯夫人见礼,侯夫人满眼的冰冷,让宝昕的不耐达到顶点。
好些日子没留意,沈妈妈瘦了很多,仿佛被什么刺激了一半,看见宝昕,她本能地躲闪。
无人知道,她完全了解孙妈妈对九姑娘的谋算,在孙妈妈向她开口借钱的时候,她爽利地给了百两。
为什么?
因为她知道那是给付孙妈妈义兄的辛苦费、跑路费,她比孙妈妈更想九姑娘消失。
那个雪夜,她这样的年纪经受这样的惊吓,无人安抚,反而还被责怪护主不力,欺主背主,呵呵,难道身为奴仆就能忽略年纪吗?所谓的怜贫惜弱,只针对良家?
沈妈妈认为,其实九姑娘就是个祸胎头子,心冷血冷,扰了侯府多少清静?若是没了,那是侯府的大幸。
可孙妈妈出事了。
沈妈妈日夜难安,惟恐孙妈妈吐露实情,直到后来得到确切消息,孙小英死了。
总算,有了过年的心情,这日子还能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