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估计他也想磨磨你的性子,不理他,在船上他不敢过分。船主吩咐了,每次做好吃的,给你留一小碗。真没想到,那样一个心黑手狠的,竟然愿意对你留一份善意。”
“应该是我还小,让他不忍心?”
“呵,谁知道。船主在这开浦江上,那也是大大有名的。算了,各有各的缘法,他对你的一份善意,给自己能积点德。”
宝昕吃完饭,好奇地问她:“婶子,船主做过什么事?很多人恨他么?”
肖娘子嘴角勾了勾:“杀人害命,夺人财路,你说有人恨他吗?”
“看不出来呢。胖胖的,像弥勒佛。”
“伪装成一副善人相,才让人不设防。好了,别打听了,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脱身吧。”
“嗯嗯,睡着了想。”
“你呀!”肖娘子点她一指,知道她是想逗自己开心,还是忍不住笑了。
“若再下几场大雪,这江面就会封冻了。走完这趟,还不知道将来在哪儿呢。”
“婶子,回家过年吧。你在外奔波多年,不想家不想孩子吗?不要说丧气话,乖啊。”
“呵呵呵呵,你这丫头,小娃娃说大人话,真是……暖心。记住婶子的话,若有动静,赶紧到厨房后面来。”
宝昕有些紧张:“不……不会出事吧?婶子,你到底知道什么?”
“没什么,江上出事的多了去了。洗一洗,早些回去歇息。本想留你陪我呢,那死老头不愿意,还说……明日早饭婶子叫你。”
宝昕低头应喏。
孙老头肯定说了不好听的话,以为都像他一般喜欢害人谋财?
肖娘子没送她,她还得准备宵夜,晚些要送上二层。
刚到舱门前,遇见严明,她笑着招呼:“严大哥,吃过了没?这是去哪儿?”
严明拉她到船舷边,打量她的脸:“嗯,浅了。”
拿出一盒药膏:“这是我家祖传的方子调配的,专治新疤和陈旧性疤痕,效果不错。你放好,下颌处先用着,应该有效。”
这药膏竟然用银盒子装着,拧开,淡淡的药香在鼻端萦绕。
“谢谢严大哥,这个很贵吧?”
“以前贵,可现在……贵又怎样?!”
“还找你妹妹吗?”
“至死方休。”
“可惜没图影,否则我也能帮忙。”
“图影?你呀!妹妹那时才周岁,现在近十年了,还能与奶娃娃一个样?就算渺茫,我还是不想放弃。”
“大哥娶妻没?”
严明脸红了:“小孩子家家的……”
“令堂独自在家牵挂,若你能娶妻生子,她一定很安慰,而且有人照顾她,你也安心啊。”
“嘶,有点道理,可是,也不能胡乱拉一个吧?”
“把这事放在心里就成。”
“好好好。对了,过了陵木渡,若能下船离开最好,不能离开,晚上警醒些。”
怎么一个个的,都让自己警醒些?
宝昕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警醒些就好,别自己吓自己。”
“严明,跟个小娃子说什么呢?赶紧进来,喝酒。”
“来了。”
严明答应着,推了宝昕一把:“回舱去。”
他很快离开,消失在走道上。
宝昕推开舱门,孙老头正与孙婆子商议什么,看她进来,便转身出去了。
孙婆子幽幽地看着宝昕:“其实,你跟侯爷长得蛮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