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招手:“来,小哥儿,婶子替你梳理头发,咱去厨房洗一洗,吃点东西。”
宝昕点点头,没理睬孙老头,挤开他走了出去。
她知道,表面和蔼的船主刚才已经表明了立场,无论自己是什么身份,他不会管闲事,但是不许闹出人命来,所以,她的小命暂时无碍。
人情淡漠,冷暖自知。
所幸,有热心的肖娘子和严明大哥,让她在这寒冷的季节心不会结冰。
肖娘子做好了酒菜,烧了一大锅热水,拜托严明将酒菜送到各处,自己拉着宝昕进了一处屋子,大木桶装上热水:“来,洗一洗,压惊。”
宝昕好几日没洗浴了,看见热水,这身子就痒痒得不行,脱了衣服坐了进去。
肖娘子剥开煮熟的鸡蛋,在她的小脸上滚动:“夭寿啊,恶毒的老东西。”
宝昕“咯咯”地笑:“我咬了他一口。”
“硌着牙没?婶子看看。”
宝昕开心地张开嘴,洁白的小米牙整整齐齐的。
“还好,没崩坏。你傻啊,你这么小跟他们斗?忍一忍,别伤着自己,才是自保之道。”
“太憋屈了。婶子,我现在心情很好哦。”
“傻孩子。人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身为女子,更应该沉住气,别吃大亏。这船上,没个好人。”
“船主也不好么?”
“佛口蛇心,手段血腥,懂不?”
呃……
肖娘子替她洗了头,擦干:“没有换洗的衣服,没办法,只好将就。记住婶子的话,若有不对劲,爬出窗户到厨房后面来,婶子会替你安排。”
宝昕茫然:“会有什么不对劲?婶子直说吧。”
“常在江上走,这是起码的警惕,不是说一定会出事。一路行来,从谷阳到丘兴,都有军营驻扎,若江上有事,他们会很快赶到。可过了陵木渡,军营离得远,防卫薄弱,一切都可能发生。”
“哦。”
宝昕暗暗警惕,肖婶子的话是经验之谈,她可不希望落入江匪手里。
却说庞维翀利用家中的商路,多日查询,终于找到线索,禀告庞太师以后,立即带了人出城。
在谷阳码头,却遇见江云接。
“江兄弟?你为何在这里?”都在京城,平日还算熟悉。
江云接正与人说话,看见庞维翀,笑了,“你来这里,也许跟我的目的一样。”
“不可能。”庞维翀不相信江云接会知道。
“我们家商铺在各处码头都有仓库,港口状况都有记录。查了几日,排除官船,他们不会搭乘外客;排除无小孩的船只,最后,只有这只货船符合。”
江云接展开手里的图,有船只和船主的样儿。
“你果然知道。”
“那日,我本来就想抽空见一见她的,她可是专门邀请过我。没想到……侯府我也悄悄查探过,将最后与她说话的一个丫头送到了七少夫人那里。”
庞维翀竖起大拇指:“能耐!我家商铺管事只能查个大概,你居然连船只和船主都搞清楚了。怎么就不怀疑官道呢?”
“很简单。他们无论怎么跑,也跑不过良驹,这一点,他们是老手。我疑惑的是,究竟什么原因,让他们铤而走险,敢到侯府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