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能听见刀尖在骨头上雕刻时发出的嗤嗤声,一下,两下,三下,痛到麻木,痛到满脑子只能听见嗤嗤的声音。
“忘了。”鬼面故作平静的回答道,脑子中挥不去的声音,曾是他每时每刻的噩梦,可现在再谈起来,他也能若无其事的当作已经忘记,抑或是,从未发生过。
倾颜继续沉默,说实话,她内心何尝没有滔天的恨意,午夜梦回,她梦到的都是仇恨,都是痛苦,或者是梦中大仇得报的快感,可这种感觉压抑久了,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做,就比如现在。
她想杀了鬼面,她在心里已经谋划了各种各样出手的办法,可她面上,只能不动声色的周旋,她在找最佳的时机,必须要,一击得手,对敌人同情,是对自己残忍。
鬼面虽然经历了很多痛苦,可这都不是他杀人的理由,柳家满门,飘渺宫满门,都不是报仇的借口。
这一点,倾颜心里很清楚,她有一杆秤在那里,不会倾移。
“你想杀我对吧?听了这么一个感人的故事,还是无法改变你要杀我的心。”可鬼面,轻而易举堪破了倾颜的心思,其实比起同龄人来说,倾颜已经做的很好了,隐忍,淡然,不动声色,这是这般年纪的人达不到的水平,可惜,她碰到的是鬼面,一个非常了解她母亲的人,而她,和她母亲性子太像,所以在鬼面眼中,藏不住秘密。
“是。”倾颜见已经暴露,果敢承认,唇刚启,身已动,她要做的便是趁其不备,一击制敌。
她先在身上没有任何武器,没有任何毒药,在她被抓后,这些已经被收走的干干净净,可现在,她已经不是单纯需要武器才能战斗的人了。
桌上瓷杯似受到某种召唤,飞到倾颜右手手心,略一用力,瓷片飞溅,只余了一块在倾颜的纤纤素手中,左手成爪,内息凝聚,空气凝聚出淡淡的雾气,看似用了霓虹爪,可也是暗中做了双重准备,摘叶飞花之功,配上银针暗器,只为一击即中。
她藏了一根银针在发尖,没有被查出。
右手为虚,虚晃一招,左手为实,直取要害。